過了幾乎與世隔絕的一週。
從三月二日晚上開始,大腦被莫名其妙的疼痛感突襲,接下來將近一百六十八個小時裡,我度過了人生中求生意志最低檔的時光。那種不輕不重的漲痛感,像是某個來跟你討債的怨靈,讓你活著,卻說什麼也要讓你生不如死的存在。每當你終於靠著自己的意志力,以為總算可以擺脫他的糾纏,他便會帶著更強大的疼痛,彷若嘲弄你似的重擊你前額的每一條神經。
而最糟的事情是,不論怎麼掙扎,那種痛,就是好端端的杵在那,揮之不去。這幾天大大小小的醫院和診所,門診加急診加起來也有四間,到最後一次吃藥零零總總也吞個十幾顆—還不說這麼多小不拉嘰哩呱啦的丸子沒有一顆是有效的,我他媽吸毒都不會這麼沒效率。
那麼,這種讓人完全喪心病狂的一整週,我都在幹嘛呢?其實也沒幹嘛,除了進食、排泄、被拖去醫院之外,就躺在床上,什麼也沒做,沒見客沒講話沒有直視任何會發光的物體,偶爾對自己的身體沒耐性了就鬼吼鬼叫個幾聲,像個爸媽不給買糖果便在馬路邊耍任性的死猴囝仔。只是我不想吃糖,我只想要我肏他媽該死的大腦別繼續搞怪了,你知道為了這陀構造精緻的蛋白質和脂肪,我每個晚上大概只得睡上個四小時,剩下的時間就在不停的質問自己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中度過。
一直到今天中午,我帶著所有的藥,請來探病的親戚幫我一起拆開。不然你知道,光是把藥包拿出來,開一個小洞拿出一粒藥丸,再把沒有開的放回去,這樣一個動作重覆個十幾次,真的會有種不如死一死的絕望感。然後阿姨拿到其中一個昨晚醫生給的新配方,上面寫著不痛時不用吃而打算幫我跳過去時被我攔截下來,我這時不是正痛到巴不得有人可以立馬用藍波刀插進我的頭裡嗎?結果吃下去後果然好了一半,我的前途似乎再度有了曙光,果然家人就是這麼重要啊!
不過我真的沒什麼怨言,病好了最重要,之後落拍了一個星期的東西要重新上軌道了,祝我順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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