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20日 星期二

大閘蟹小短篇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

謝仔仔一如往常的跟老婆吃早餐、kiss bye、騎車出門上班,路上的同類還是一樣匆促的踩著自己的腳步朝著未知的未來前進。突然間,塵土飛揚、眼前一陣黑暗,地面浮起一道大網,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所見的一切都被撈進了網裡。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謝仔仔回復意識的時候,他和其他的同類被關在一起,四周是聳立的高牆,牆的最上方是開闊的空間,但透出去看起來像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從嘈雜但慌亂的聲音中他聽到了同類們貌似絕望裡掙扎的對話:

「我們待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一定要逃出去!」

「這個牆壁這麼高!怎麼逃?」

「我們沿著牆壁一個一個疊起來,最上面的幾個一定能逃出去的!」

「那,你們逃走了,我們該怎麼辦?」

「別擔心,我們出去後就去找救兵,我一定會把你們全部救出去的!」

謝仔仔看到想逃出去的同類們一個個把身體疊起來,努力的想讓他們的總長高過牆壁的高度,大部份在過程中摔了下來,不是斷手斷腳就是粉身碎骨,能成功翻牆出去的只有少數體力跟運氣最好的幾個。但是那些逃走的同伴們再也沒回來救他們,有的說他們一逃出去立刻就被發現,處死了;有的說高牆外的環境和空氣都跟裡面不同,一出去就會窒息而死。總之,為了防止更多同類逃走,剩下來的一個個都手腳都被綁在一起,從此他們只能靠著扭轉身體來活動。

漸漸的,圍牆裡的溫度越來越低,彷彿整個世界都被放逐到了北冰洋,他們依偎在一起想取暖,卻只能感覺到彼此的體溫不斷的在下降。氣溫終於跌破了冰點,他們一個一個安祥卻不情願的睡去,因為寒冷。不知道又睡了多久,依稀中謝仔仔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舉起,還沒完全甦醒過來的他只能微微動著眼睛,想努力看清楚是怎麼樣的神力可以把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

「看到了吧,他們都還是活的」,一股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巨大聲響,意識尚且模糊的他無力研究。接著,謝仔仔又被丟回那個寒冷的空間裡,繼續昏迷。之後他醒來許多次,但被綁住的手腳讓他無法動彈。有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被強烈的搖晃、有的時候又好像在半空中飄浮、有的時候則像是有一張輕柔的膜包住他。

最後一次醒來,是完全的甦醒,他的手腳還是被反綁,這次卻是躺在一片片柔軟的藥草上,那些東西發出濃烈的刺鼻味。「據說這樣能去除體內的寒毒」,外面有個聲音如是說。謝仔仔勉強睜開了眼,發現周遭是一整片的黑暗,他不確定自己身在何處,有多少同類跟他一樣無助的躺在這裡,對了!為什麼是躺著?大家不都是肚子朝下走路的嗎?

「因為這樣才能保留你們體內最美味的菁華」

那謎之聲到底是哪裡傳過來的,他不確定,但是也不需要確定了。因為他的背下正湧起一道一道炙熱的蒸氣,漸漸的包圍著他,謝仔仔痛苦難當,但是被五花大綁的他連掙扎都不可能。而他能做的,只是讓這灼身的感覺,一層一層,慢慢的腐蝕著他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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